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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面丨上海市政协委员邵楠:非常骑手的非常快递

时间:2010-12-5 17:23:32  作者:知识   来源:综合  查看:  评论:0
内容摘要:“五一”前夕,上海街头,50岁的邵楠正骑着他的电动车赶往门店取货,一个月前,他刚刚注册成为配送服务平台的一名骑手。邵楠的本职工作是一家投资公司的创始合伙人,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上海市政协委员、常委。今年3 我与全职男神有约

“五一”前夕,面对面丨上海街头,上海市政手50岁的协委我与全职男神有约邵楠正骑着他的电动车赶往门店取货,一个月前,员邵他刚刚注册成为配送服务平台的楠非一名骑手。

邵楠的常骑本职工作是一家投资公司的创始合伙人,他的非常另一个身份是上海市政协委员、常委。快递

今年3月以来,面对面丨由新冠病毒奥密克戎变异株引发的上海市政手疫情突袭上海,上海面临常态化疫情防控以来最严峻的协委考验。响应上海市政协发出的员邵“勇担政治责任,勠力同心抗疫情”倡议,楠非2022年3月31日,常骑邵楠参加线上考试,非常报备了个人信息并提交核酸报告,成为一名注册骑手。

邵楠:我一开始的初衷很明确,我就想送药,人少吃一顿饭没问题,但是我觉得少吃一顿药是不行的。上海是一个老龄化社会,这里面的老人很多是有基础疾病的,他们的很多药是不能断的,所以我想从这个小事做起。我半个月前买了小电动车,我与全职男神有约正好派上用场。

当天晚上,证照齐全的“邵师傅”就开工了,他从位于闵行区虹桥镇的家中出发,赶往药店取货,两个代购药品的订单,需要配送至约5公里外的徐汇区桂林路和宜山路。

记者:第一单应该是印象非常深刻的?

邵楠:那个单子我印象最深的一点是我不熟悉系统,我在那里搞手机搞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好不容易才确认了我到店,刚刚取到药就接到电话,是一个30多岁的男人给我打的,他说请问你是邵师傅吗,我说是。他说你拿到药了吗?我说拿到了。他说我是某某小区的,你能不能尽快给我送过来,我说你稍等一下。因为我不好意思跟人讲说我业务不熟,我还在琢磨这个东西怎么确认。我说好,我一定尽快,他说我一定会给你打赏的。他怕我没听明白,他说真的,我一定会给你打赏的。

尽管不熟悉路线,但邵楠还是赶在订单要求的时间之前,把药送到了目的地。

记者:他一直在强调要给您打赏,最后接到赏金了没有?

邵楠:有,六块六毛钱,到目前为止那是唯一的一个打赏,我永远记得。我倒不是因为打赏,而是他连续说的那声谢谢,我当场就哭了,真的流泪,那种被需要的感觉,这是一种使命必达。

由于出门前没有给电动车充满电,当晚送完第二单后,邵楠的电动车就因电力耗尽而“罢工”,他只好把车停在客户家附近,自己找了一辆共享单车骑回家,到家已是4月1日凌晨时分,上海浦西地区开始实施封控。当白天邵楠想再出门时,就遇到了麻烦。

邵楠:我说我有工作证明,我是一个骑手。我并没有亮明本职身份,他当然也是好心劝我,说安心在家,疫情期间那意思就不用想兼职这些事,后来没办法我求助于组织,我给市政协打电话把这情况说了,这个时候就真相大白,是一个政协委员注册了骑手要去送药。

记者:人家有没有问您为什么要坚持出去呢?

邵楠:有人劝过我其实没那个必要,说你一个人你到底能做多少事呢?你多送一单少送一单又怎样呢?我出去以后,更坚定了我要出去,因为我在外面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送药的单子特别便宜,便宜到你们无法想象,一共多少钱呢?四块五毛钱,这种单子作为一个骑手是非常不经济的,所以我觉得我尽我所能应该去接这些单子。

邵楠第二次出门,已是4月2日的早上,他要先骑自行车去把电动车的电瓶取回来充电。骑行在同一条路上,虽然只隔了一天,却判若两城。

邵楠:在整个八车道的空间里面都能听见我自己踩脚踏车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声音,昔日很繁荣的上海突然变成所有都安静下来那种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声音。

记者:因为快递小哥这样一个身份,在一个相对静止下来的城市里面,您作为一个能动的点跑在上面的时候什么感受?

邵楠:我觉得我一个人能为这个城市做点什么,觉得挺有劲儿的,因为你帮助了别人,别人谢谢你,我觉得这个城市就有希望了。

跑了十几天,邵楠发现大家采购的药品物资也在发生变化。最开始,他送的药全是小包装的,主要是常用药那一类,后期他再送药的时候就发现大包装的药品变多了,为了能装更多,邵楠还背了个双肩包增加容量。

快递小哥的身份,让邵楠有机会更近距离地观察这座城市,并力所能及地去帮助那些正在为这座城市努力的人们。一天晚上,他在回家的路上偶遇一位骑自行车的护士,主动提出用电动车载她回家。

邵楠:上了我车她才说了一句话,她说多亏你这个车,她说我脚都不行了,她说我骑了十公里,她说我已经在医院干了15天了,6点到24点。她是一个医院护理科的负责人,来上海18年了,她说我挺爱这个城市的。我说我是一个辽宁人,来这城市14年了,我也挺喜欢这城市的。她反复问我说你到底有没有电,你还能回去吗?我说你放心吧,肯定能回去。她说我明天要进方舱了,15天没换过衣服,她说我身上都馊了,所以她说我也不想坐你的车,我身上有味。我说没事我不嫌弃你,快到的时候她说我给你钱吧,你也不容易,我说我不要钱,她说那你干吗呢?我说我是送药的,我说我专门给人送药,她说你是个好人,我说你也是个好人。

下车后,护士本想送给邵楠一瓶酸奶作为答谢,但邵楠没有收,随后,这位护士向邵楠提了一个请求。

邵楠:走了三四步她想起什么,她回来跟我说我给你照张相,我说那你照吧。我说我能问一下为什么要给我照相?她说我要告诉别人你帮助过我。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上海有太多这样的人,比你付出得要多,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这是整个城市一起在战斗。

邵楠也是这场战斗的参与者,他的电动车一次最远只能跑20公里,配送的范围基本上限定在虹桥镇附近5公里内。平台给新手的接单上限是一次6单,送完才可以再接单。为了提高效率,他会一次性接满6单,而且尽量在同一家药店多接几单。

记者:为什么不一单一单接着来,而是一下子就接了六单呢?

邵楠:其实很多的时间是无效时间,配药特别慢,如果接完这一单我再回来再等他配药的话其实对我的电瓶是个消耗,对我的时间也是个消耗,我是做投资的,知道如何在单位时间内发挥最大效益。

记者:如果说您不是为了挣钱的话,为什么非要送满这六单呢?

邵楠:我觉得是一种使命,当你真的开始去送药的时候,那种感觉好像你能看到他们在等。

邵楠喜欢骑车,特别是长途骑行,他曾骑车走过川藏线,邵楠觉得这次做骑手的经历对自己是一次洗礼。等药时,他会有意和其他骑手聊会儿天,他们什么都和邵楠讲,邵楠感觉社会对这些小哥们的关注度还是不够,对他们也缺少理解,毕竟这座城市少不了这些流动的风景。

邵楠:第一他们的收入确实比原来提高了,基本上是平常收入的三倍左右。有时候我就会去像北京人打招呼,你吃了吗?他们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他说一天就吃一顿饭,其实我有点吃惊。有一天我刷了一下我们平台,我们上海在早上9点钟的时候排名第一的外卖小哥已经送了42单。你想从0点到9点,9个小时送了42单,你说他睡过觉吗?几乎没有,这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我个人的力量很有限,但是我一直没忘记我是一个注册外卖小哥的政协委员,所以我在疫情期间我也写了提案,如何改善外卖小哥的生存条件。

邵楠老家在东北,在上海已生活14年,这是他第一次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审视这座城市,审视自己的生活。送药之余,他有时也留在社区做志愿者,协助居委会开展社区服务和防疫工作。为了消除潜在的感染风险点,邵楠特地邀请社区居民开了两场视频会议。

邵楠:这次疫情期间我最大的一个感受就是志愿者的力量,我希望疫情之后很多小区能够把志愿者常态化地结合起来,协助居委会一起做工作,这是我接下来要向政府提的一些建言献策。

如今,邵楠依然奔波在送药的路上,他在朋友圈里用心地记录着这座城市每天的变化,期待着这座城市的全面复苏。

记者:经过这次疫情,您对上海这个城市有了什么新的打量?

邵楠:不管是我在小区做社区工作还是我做外卖小哥,这次疫情我有六个字我特别想说,担当、友爱和互助,大家因为友爱、互助紧紧团结在一起,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战胜的,我依然相信记忆中的上海一定会回来。

记者:外卖员您计划做到什么时候为止?

邵楠:做到这个城市外卖小哥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所有运力都恢复的时候,我觉得快了,距离我下岗的时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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